中国人是“世界在线”的NPC——无论你多么偏远和难以接近，你绝对可以在角落里随意“刷新”一个中国人，甚至在北极和南极。
自2023年国内出境游市场重启以来，国人向外探索的脚步从未停止。国家移民局数据显示，2024年元旦假期出入境人数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水平。
除了出境旅游的热潮之外，另一个值得注意的数据是，不仅中国人出国，外国人也在前往中国的路上。2024年第一季度外国人出入境人数达1307.4万人次，同比增长305.2%，已恢复至2019年同期数据的92.46%。
△一些上海市民发现，外地游客明显增多。（图/小红书截图）
在上海开店的商人通常以收到的现金比例来衡量中国的外国游客数量，并将其称为“现金指数”。
2024年以来，上海的“现金指数”大幅提升。
三年来一直不景气的国内旅游，
展开全文终于要重启了？
当白领赵波在上海街头发现一小沓现金英镑时，她终于意识到一个现实——上海确实是一个国际化城市。
△上海街头发现的60斤。（图/受访者提供）
作为中国国际化程度最高的城市，上海也是国际游客在中国“解锁”旅行的“新手村”。
但在今年之前，入境游客的比例实际上还没有恢复得那么高。旅游爱好者韩瑞告诉《新周刊》记者，自去年以来，她已经连续游览了多个国家和地区的热门旅游城市。她发现，在这些国际化城市中，外国面孔明显更多。“例如，在东京、曼谷或新加坡等亚洲城市，你不会觉得在路上遇到很多外国人是不寻常的。许多国际游客像当地居民一样生活在那里。”
△东京的外国游客。（图/图虫创意）
用直观的旅行数据来衡量，在过去几年里，中国确实不是世界游客的热门旅行目的地。
前段时间，欧睿国际发布了《2023年全球最具吸引力旅游城市报告》，该报告基于全球各城市的国际入境人数。在这份报告中，只有五个亚洲城市被列入前20名，即东京、新加坡、首尔、大阪和中国香港——要知道，在2019年，深圳也在这份榜单的前20名城市中占有一席之地。
△深圳也曾上榜top 20。（图/图虫创意）
文化和旅游部数据显示，2023年上半年，全国旅行社入境旅游人数不足2019年同期的十分之一。同时，据财新报道。2023年中国入境头部旅行社数量仅占2019年的12%。该旅行社还提到，其他同行的人数也不容乐观。
即使在出境旅游已经开始复苏的2023年，中国入境旅游的整体形势仍处于历史低位。
环境的变化是入境游客数量急剧下降的原因。自2020年3月28日起，外国人暂时停止持现行有效签证和居留许可入境中国，外国人24小时/72小时/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暂停实施。
直到2023年底，中国才推出或恢复各种免签政策。这也成为今年入境游爆发的直接动力。
例如，2023年11月24日，外交部宣布将对法国、德国、意大利、荷兰、西班牙和马来西亚六个国家的普通护照持有者试行单方面免签政策。在政策试行的第一周，与上周相比，每日平均入境人数增加了39%。其中，39%的入境游客通过免签政策入境。
虽然免签政策吸引了一些国际游客，但对于普通游客来说，航班短缺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直飞中国的航班不仅很少，而且相当昂贵。据航班管家数据显示，2024年第一季度国内民航国际航线航班量为13万架次，较2019年第一季度下降30.8%，与疫情前水平仍有较大差距。
国际航班短缺是影响入境游客数量的问题之一。（图/unsplash）
在机票价格问题上，国际游客也比预期的更加敏感。
韩瑞告诉《新周刊》，如果她在旅途中与外国游客闲聊，在得知她来自中国后，大多数人会问她几个问题，询问她的机票价格。
这个观察不是空。根据英国航空公司空发布的报告“英国航空2119:未来的航班”，对于长途航班来说，国际乘客最重要的因素是价格。从国家来看，选择长途航班时看重价格的中国游客比例最低，而来自美国、法国和南非的游客最看重价格。
在往返直飞价格较高的情况下，另一种免签政策“144小时过境免签”更具实用性。根据“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只要持有前往下一目的地的联程机票，国际游客可以在包括北京、上海、成都和Xi在内的20个城市免签停留144小时。
对于大多数普通游客来说，这种选择显然更划算。截至目前，该政策已在54个国家生效，包括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在抖音和Youtube上，大量博主开始拍摄自己的中国游记Vlog，主题是“144小时过境免签”。
△国外社交媒体上关于144小时过境免签的攻略。（图/抖音截图）
保罗·索鲁曾直言不讳地说:“旅行的目的之一是观察人们如何工作和如何生活。”尽管我们对自己成长的国家有足够的了解，但我们仍然可以从旁观者的记录中重新发现一些被忽视的内容。
国内旅行，
会惩罚每一个外国P
在中国旅行会惩罚每一个不做攻略的外国“P人”，这些“P人”的Vlog游记会随机杀死一个在屏幕前发火的中国人。
没有别的原因，大多数花了144个小时在特种部队旅行上的博主经常打卡那些已经落后于当前版本的景点。代表性的案例是，几乎已经被国人打上“小吃街”和“批发古镇”烙印的田子坊、城隍庙和朱家角，几乎会出现在每一位博主探访“新手村”上海的视频中。
旅行无非是散步和吃喝。如果不做吃喝攻略，还可以自由体验“P人”的专属旅行体验，那么不做徒步攻略显然要麻烦得多。
史蒂夫和伊万娜是一对住在加拿大的夫妇。2023年12月，他们带着“144小时过境免签”的政策来到上海，开始了为期6天的旅行。在过去的六个月里，他们用这个bug从南到北打卡了许多国内城市，包括中国、中国澳门、中国香港、上海、重庆、Xi安甚至哈尔滨，这些城市的游记被播放了近500万次。
△史蒂夫和伊万娜的YouTube账户，其中中国专辑的视频游记数量最多。（图/YouTube截图）
尽管史蒂夫和伊万娜已经全职旅行了五年，但中国对他们来说仍是一个“第一次”旅行的国家。在他们的Vlog视频中，你几乎可以看到大多数外国游客在第一次入境旅游时遇到的问题。例如，现金问题更为常见，因为国际游客持有的信用卡或储蓄卡在中国可能无法使用。
生活在德国的中国人廖银峰告诉《新周刊》:“大多数国际游客更喜欢使用Apple Pay、信用卡和现金支付。”
中国大多数小企业没有POS机，不支持Apple Pay。事实上，POS机在中国更像是20年前的产品，现在只能在商场和其他需要刷卡进行大规模消费的地方看到。
此外，中国常用的几种支付方式对国际游客不太友好。尽管各大支付平台都简化了外国人的注册和绑卡方式，但在实际体验中往往存在各种问题。
例如，史蒂夫和伊万娜开通了国内某支付平台的账户，但在使用过程中仍有较大几率出现支付失败。在以后的旅行中，他们仍然喜欢用现金支付，用他们的话说，“使用××Pay（一种支付工具）是一场赌博”。
△有些支付平台对国际信用卡不太友好。（图/YouTube截图）
此外，国内的交通、通信和网络与他们以前旅行的国家不太一样。
对于国际游客来说，注册SIM卡也是一个问题。廖银峰告诉《新周刊》:“大多数德国人没有旅行换卡的习惯，因为德国手机卡在欧盟和英国都可以使用。”
在广州读书的马来西亚女孩小林说，她在广州落地时没有手机卡，因为无法在海外提前办理手机卡，导致后来出现一系列不便。
“白云机场的Wi-Fi只能使用短信验证码。当时在机场没有找到卖手机卡的地方。后来我一路逛到学校，发现学校里的营业厅授权不够，只好去更大的营业厅。但我还没有手机卡，所以我不能用它来扫单车或网约车。”
与此同时，现金的使用也是小林一开始面临的一大难题——“我的境外银行卡没有与支付平台合作，所以无法绑定。幸运的是，我找了一个朋友兑换了一些现金，之后才能完成手机卡。”
与此同时，在小红书等社交媒体上，一些人发帖讲述外国人在中国旅行时的一些小不便。例如，许多景区需要在网上预订和购买门票。虽然有很多景点可以通过护照预订，但有些预订界面没有英文版。
从去年开始，廖银峰每次回国都多了一项任务——和世界各地的朋友一起在中国旅游。廖宇峰提到，国际游客的主要不便是打车和支付——“打车平台必须使用国内手机号码注册账户，因此他们（外国游客）需要酒店或朋友的帮助才能叫车。”
△廖一峰的德国朋友拉斯洛·詹森。（图/受访者提供）
然而，旅行可能充满了意外和挑战。尽管存在各种不便，但大多数通过“144小时过境免签”政策在一个城市停留6天的游客几乎都会给予积极评价。
小林还说:“我很喜欢广州，我喜欢广州的五柳煎蛋。我只是从一个非本地人的角度看到了一些不便之处，很高兴看到它有所改善。”
在游历了中国的六个城市后，史蒂夫和伊万娜盘点了一些关于入境旅游“喜欢”和“不喜欢”的观点。无疑，对于国际旅行者来说，目前的入境游并不方便。但史蒂夫说:“中国人非常热情外向。尽管他们不懂这种语言，但他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中国的公共交通总是可靠、实惠且随时可用。只需一美元就可以乘坐地铁。”
今年4月，廖银峰的另一位德国朋友在广州待了一周，打卡了珠江夜游，去了动物园，参观了植物园。他的朋友对他说:“广州是我在中国最喜欢的城市，因为它很宽容，没有人会看我一眼。”
从这些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中国有一些特点可能我们当地人没有意识到。在以144小时旅行为主题的Vlog中，不止一位博主提到，上海作为一个超大城市，相当安静，而且秩序井然。
一位德国博主“KenAbroad”在首次中国之旅后在YouTube上发布了一段20分钟的视频，回答了世界各地网友关于视频旅行的问题。Ken说:“老实说，我以为这里会更混乱一点，因为这是一个拥有2600万人口的城市，道路会很混乱和无序”，但令他惊讶的是，这里“超级安静”。
正如史蒂夫在视频中所说，“人与人之间的相似性超过了他们不同种类的独立系统”。）被看见是被理解的第一步。也许只有当世界真正流动时，那些与万里分离的人才能越来越了解我们身上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参考资料:
2023年全球最受欢迎旅游城市名单，欧睿咨询数据。
特稿|外国人入境已恢复至疫情前的70%，Caixin.com旅游卡点众多。
编辑：安菲尔德，校对：黄思韵、邹蔚昀，排版：哈哈
